王中和老師講/明心書院打字組整理
今天,我們要從七覺支的舍覺支,導向到講八正道。
佛陀最後一位弟子須跋,在佛陀入滅前,來向佛陀求法。他問佛陀:「諸有別眾,自稱為師,不蘭迦葉、末伽梨憍舍利、阿浮陀翅舍金披羅、波浮迦旃、薩若毘耶梨弗、尼揵子,此諸師等,各有異法,瞿曇沙門能盡知耶?不盡知耶?」
佛陀說道:「在所有的教法或教義中,若無八聖道者,就必然無第一沙門果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門果。須跋!正因為佛法中有八聖道之故,便有第一沙門果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門果。須跋!今天,我的教法中有八聖道,所以有第一沙門果,第二、第三、第四沙門果,而外道異眾則無沙門果。」
佛回答讓我們明白:「能讓我們解脫的真理是八正道。」在佛陀那個時代,佛的說法裡最重要就是八正道,因為修行八正道可以讓人真正解脫。當時修出解脫果位的叫阿羅漢,要修成阿羅漢,須修八正道。所以,八正道是非常重要的。
八正道是正見、正思惟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精進、正念、正定。八正道裡有「三無漏學」,「三無漏學」就是,戒、定、慧。屬於「慧」的是正見、正思惟、正精進,又叫做「慧增上學」;屬於「戒」的是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精進;又稱戒增上學,屬於「定」的是正精進、正念、正定,又稱定增上學。
「精進」這個法包涵了戒、定、慧。正精進攝屬於「戒」,也攝屬於「定」,也攝屬於「慧」。請參考以下這張「三無漏學與八正道之關係表」。
正見與正思維屬於慧,是屬於慧增上學的;正語是正確的語言,不要亂講話;正業是正確的行為,不可亂說、亂動,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;正命是正確的生活方式,「命」也可以說是一種職業。所以,正語、正業、正命和「戒」比較有關係。正念與正定屬於「定學」,之前,我們講五根、五力,提到精進根、念根、定根是合在一起的。
精進裡有念,念裡有精進,這兩者是不能分開的。什麼叫「精進」?就是念!不斷地念就是一種精進。同時做到精進和念,就會發生「正定」。有了「正定」之後,由定就會發慧,也就是打好戒定基礎,接著就會開出大智慧。所以,精進、念,和定慧的關係非常密切。這是八正道與三無漏學的關係。
另外,在佛法上,「聞、思、修、證」的次序是非常、非常重要的。從下面這張「八正道修習次第圖」可看出八正道與「聞、思、修、證」的關係。
這個「聞、思、修、證」的系統告訴我們,修行、修道從哪裡開始以及到底要怎樣修。首先,一定先從聞法開始;如果不聽聞正法,絕對沒有辦法進入修行和修道的門檻。
現在很多人修行都靠自己亂想,盲修瞎練。為什麼會落入這種狀況,最後發生嚴重的問題,發瘋、發狂、走火入魔呢?修行修得不對,輕則人際關係破裂、家庭有問題、浪費生命;重則發瘋、發狂、精神有問題、妨礙自己、妨礙別人。原因都是,不了解修行要先從聽聞正法開始。聽聞正法可以說是最基礎、最重要的。
聽聞正法之後,才可進入聞慧位。正見叫「聞慧位」。那麼,正見是怎麼來的?是從「聞」開始!聞法即「聞慧」,聞所成慧,聽聞久了就會發生智慧了,所以,叫「聞慧位」,就是在「聞所成慧」的位置。
先從聽聞正法開始,才能有正見;不聽聞正法,不會有正見。你自己看書,自己想的,不見得對,也可能是盲修瞎練。所以,聞所成慧,「聞慧位」從聽聞正法開始。
正思惟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,都可以說是思惟,或和思惟有關,叫「思慧位」。之後,進入正精進、正念、正定,就是「修慧位」。從聞到思,然後到修,修了之後就發生「現證慧位」。「現證慧位」就是,現在就可以證明,你「悟」了,「證」到了這個法位。
八正道的「聞、思、修、證」,也可以說是「三無漏學」。「三無漏學」是從持戒之後,由戒生定,由定生慧,由慧之後得解脫。而聞、思、修、證的過程也是進入「戒增上學」、「定增上學」、「慧增上學」,最後,得到八正道。
前述佛陀最後一位弟子,請問佛陀的意思:「大師一堆,到底什麼是正法?什麼是不正法?標準在哪裡?」佛說:「修八正道就可以得解脫,一定要修八正道。」所以,修八正道,到最後得到是什麼呢?是得到解脫!
解脫,不見得一定是指小乘,大乘也要求解脫,小乘,大乘都要求解脫。解脫相對於世間法,世間法不究竟、不徹底,不可能究竟解決問題,不可能徹底解決問題。所以,佛法推崇「出世間法」。「出世間法」才可以徹底解決問題。
「出世間法」裡有兩種不同的進路。一種是小乘的進路,是個人解脫;一種是大乘的進路,是集體成佛。小乘的修法,一般叫做「出世間法」;大乘的修法,叫「世出世間法」。
基本上,「世間法」的意思就是永遠不能解決問題;「出世間法」,就是能夠真正解決問題。集體成佛的意思是,你個人解脫之後,還在世間啊!為什麼呢?因為世間還有其他還沒解脫的人,你必須幫助他們。雖然你已經進入出世間的位階了,但你還在世間,示現「出世間」的境界,這時,就叫「世出世間」。
如果你走個人解脫,就不需要走「世出世間法」。為什麼呢?你解脫了,就走啦!有人還沒解脫,那是他們的事!但這也反映了小乘心量是不大的;而大乘是大車、大船的意思,就是心量大。心量大就是,你解脫之後,還待在大家都沒解脫的地方,幫助大家集體解脫。大乘心量大,那才足以成佛。
這是以「出世間法」、「世出世間法」,來凸顯「世間法」不究竟。譬如:大家想用政治來解決問題。你看久了就知道,政治不但不能解決問題,還會製造問題。世間法,只能暫時解決問題,不能永久解決問題,甚至,連暫時解決問題都不行,所以,叫「有漏」,有功德漏失,不能徹底解決問題。
如何才能真正解決問題?那就要學佛法這一套。我們要了解,所謂的「世間法」、「出世間法」以及為什麼佛法要講世間法、出世間法?因為從佛法的眼光來看,很多世間法,確實是沒辦法解決問題,一定要出世間法,才可能解決問題。
出世間法分為兩種,一種是你自己解決問題,你走了,不見了,不管其他事,心量較小,叫「小乘」;另外一種是,你盡量去廣傳這個法,幫助那些還沒解脫的人,心量大,叫「大乘」。
不論大乘或小乘,都是解脫。一種是,你解脫就走了,另外一種是,你解脫了,但,還活在世間。從佛法的立場,這兩者都叫「出世間」。那相對凸顯世間法,世間法是有漏的,不能解決問題。
另外,佛陀在講法時有兩個層次,一個層次是講給世俗人聽的,讓世俗人能夠聽懂真理,叫「俗諦」。俗諦,也是講真理。「諦」就是真理,讓一般人可以聽懂的真理,叫俗諦;另一個層次是,聖者所了解的真理。
聖者所了解的真理與一般人所了解的真理不同,前者是已經「證」到了,後者沒證到。聖者所了解的真理叫「真諦」或「第一義諦」,沒證到的人,就不能了解這麼深。
以佛法來看,第一、世間法,是有漏的;出世間法,是無漏的。第二、要了解所謂的「俗諦」與「真諦」,針對一般世俗所講的真理叫「俗諦」;針對已經開智慧的人、聖人所理解的真理叫「真諦」。
龍樹菩薩《中論》云:「諸佛依二諦,為眾生說法:一以世俗諦,二第一義諦。若人不能知,分別於二諦,則於深佛法,不知真實義。若不依俗諦,不得第一義;不得第一義,則不得涅槃。」
「龍樹菩薩《中論》云:諸佛依二諦,為眾生說法」
龍樹菩薩在《中論》裡說:諸佛為眾生說法,都會講俗諦和真諦。第一、世俗諦,是一般人能理解的。二、第一義諦,是聖賢所了解的;如果,這個人不能夠了解有俗諦和義諦兩種層次,他不知道,哦!原來真理有俗諦與第一義諦。那麼,對於深度的佛法,他就不知道真實的意思了。所以,我們要了解,佛陀是以俗諦與真諦這兩種層次來說法的。
若不依俗諦,不得第一義,為什麼呢?因為你不了解俗諦,就不能去修行啊!所以,諸佛講法的時候,要先講俗諦。俗諦就是用一般人可以了解的語言來講真理。如果不得第一義,就無法得到解脫。涅槃就是解脫的意思。
一種是有漏法,一種是無漏法。但是,講法的時候牽涉到讓大家都可以了解的法,就是所謂的「俗諦」。另一方面,是已經開智慧,已經是聖者、聖賢了解的叫「第一義諦」。這是善巧方便的問題。
今天,我們要透過八正道來了解「解脫道」。八正道也有這種狀態,也牽涉到世俗諦與第一義諦的問題,世間法和出世間法的問題。
﹝正見﹞
「諸比丘!云何為正見耶?諸比丘!苦之智、苦集之智、苦滅之智、順苦滅道之智是。諸比丘!此名之為正見。」
(摘錄自 南傳相應部五道相應)
「何等為正見?謂正見有二種:有正見是世俗、有漏、有取、轉向善趣,有正見是聖、出世間、無漏、無取、正盡苦、轉向苦邊。何等為正見有漏、有取,向於善趣?
若彼見有施,有說,乃至知世間有阿羅漢,不受後有,是名世間正見,世俗、有漏、有取,向於善趣。何等為正見是聖、出世間、無漏、不取、正盡苦、轉向苦邊?
謂聖弟子,苦、苦思惟,集……,滅……,道、道思惟,無漏思惟相應於法,選擇、分別、推求、覺知、黠慧、開覺、觀察,是名正見,是聖、出世間、無漏、不取、正盡苦、轉向苦邊。」
(摘錄自 北傳雜含經七八五)
正見可分為二類,即有漏正見和無漏正見。有漏正見即與意識相應之有漏善慧,「第一義諦」則攝屬於無漏正見。正見分為有漏和無漏。事實上,另一種說法,即是世俗諦與第一義諦的概念。為什麼要講世俗諦與第一義諦?世俗諦也是講真理,對一般人講真理,叫「世俗諦」;第一義諦,是對學法、開智慧、實際修行的人所講的,他們所體證的就是第一義諦。
我們要了解,以佛法來看,第一個看法是,不能解決問題的世間法,是有漏法;可以徹底解決問題的出世間法或世出世間法,是無漏法。第二個看法是,對世俗的人也要講真理。
不過,這個講真理的方法,與對真正實修、開智慧、證果的人,所悟的深刻的、實證的真理,是不太一樣的。兩種都是在講真理,一種是世俗諦的講法,一種是第一義諦的講法。所以,分為有漏正見和無漏正見。同樣地,正思惟也可分為有漏正思惟與無漏正思惟,所以我們要了解佛法的二諦思維。
什麼是「正見」?譬如:你對人家說,什麼叫「善」?什麼叫「惡」?什麼事是善事,什麼事是惡事;或者,你告訴人家,做善事有善報,做惡事有惡報,這也是正見。
或者說,善報、惡報不見得是在這一輩子報,還可能下一輩子報,所謂的「花報」、「果報」、「餘報」,牽涉到上一輩子、下一輩子輪迴,這也算是正見。
或者,你讓一般人知道,一般的凡夫俗子是怎樣的狀態,如果成為聖人是怎樣的狀態,為什麼要成為聖人?凡夫俗子的過失在哪裡?聖人是怎麼樣的狀態?這些也是正見。但,這些正見是屬於世俗諦的。那麼,屬於第一義諦的正見呢?譬如:十二緣起支。
剛剛講的善惡問題、業報問題、輪迴問題、聖人和凡夫俗子的分別等等,雖然也是真理,可是,這些比較平易近人,是對一般人講的,叫做「世俗諦」;而佛陀所講的第一義諦正見,包括十二緣起支、四聖諦、緣起中道......這些東西則是屬於第一義諦正見。
十二緣起支是「正見」裡很重要的第一義諦。接著,請看以下這張「十二緣起支之三世兩重因果圖」。
十二緣起支是無明、行、識、名色、六入、觸、受、愛、取、有、生、老死。從無明開始,無明緣行、行緣識、識緣名色、名色緣六入、六入緣觸、觸緣受、受緣愛、愛緣取、取緣有、有緣生、生緣老死憂悲苦惱。
十二緣起支裡有過去兩支因、現在五支果、現在三支因、未來兩支果。過去因、現在果,現在因、未來果,就是過去、現在、未來。過去、現在、未來的因果叫「三世兩重因果」。所以,十二緣起支裡有過去、現在、未來三世兩重因果。
佛法講緣起,緣起的另一面就是在講「空」。佛法講空,是一種說法;另一種說法是緣起。某個程度上來講,佛法所講的緣起,可以用「空」來代表,緣起就是空,空就是緣起。所以,這時當我們去了解所謂「緣起」時,很多人認為這就是「空」。
「空」是什麼呢?一般人對這點有很大的誤解,認為「空」就是沒有。這就是問題所在!所以,一般世俗人常常在講什麼呢?酒也空空空、財也空空空、色也空空空、氣也空空空......意思是什麼呢?他對空的理解是「沒有」。那麼,「空」是不是沒有呢?「空」不是沒有!
有一次,我講一門課,有一位同學說:「既然一切都是夢,我們胡作非為都沒關係呀!」他認為真理是什麼呢?一切都是夢!假如一切都是夢,在夢裡胡作非為也沒關係呀!所以,你要了解,為什麼十二緣起支底下要講三世因果呢?因為佛法所講的緣起、空的意思,不是沒有,空裏頭還是顯出緣起之理與緣生之事。
如果對緣起有正確了解,就會明白,緣起裡含有因果的道理。而佛法所說的因果就是真理的意思,所以,十二緣起支裡有三世因果代表什麼呢?代表這裡頭有真理!所以,到底什麼是「空」呢?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問題。佛法所講的空,並不是什麼都沒有。是不能落入有,也不能落入沒有!
事實上,如果你了解,就代表你證道了,你證道了,就代表你了解了!假如你還不能證道,只能先將它背起來,再慢慢體會意思。所以,這牽涉到體證的問題。有體證就是明白真諦。
你如何真正去領悟,去證明這一點,這樣才能夠生活化;否則,是沒有辦法的。你真正領悟了,才能知道佛說的是什麼,如果只是看到字面,卻不了解它的意思,就容易發生很大的誤解。
如果你對一般人說,有善有惡、有因果報應、有六道輪迴、有凡夫俗子與聖人的分別......這些道理,一般人很容易理解,可是,事實上,這種理解,若無真實體證,意義不大,只是抓住一個概念而已。但如果你真的講第一義諦,例如:十二緣起支,這就不是能簡單理解的,除非你領悟了、你證得了,才可真正理解十二緣起支的意思,否則,沒有辦法明白!
佛法所說的「空」,到底是什麼?到底什麼是「不落入有、也不落入沒有」?學佛的人要去理解,如果你無法理解這麼深的問題,就只能先了解世俗諦。所以,你必須先去了解世俗諦,必須先去觀察世俗的過失,才可能知道更深刻的問題。
以前,我曾經請朋友從大陸帶回來三本書,是簡體字的,這三本書的內容都是在講開悟,作者叫阿迪亞香提,那時候還沒有繁體字版。最近,剛好有人送我一本台灣出版的繁體字版《覺醒之後》(「自由之丘出版」)。這個人寫的東西裡頭有一大堆問題。我唸一段給大家聽。
他說:「頭腦層次的覺醒是你整個世界的毀滅,這是一件我們永遠、永遠不期望發生的事。毀滅的,是我們的整個世界觀──我們受到制約的一切方式、我們一切的信念結構、人類從現在一直到遙遠過去的一切信念結構──所有這一切形成了這個特定世界,這個人類一致同意的共識,這種視事物為真實、確實認為『我是一個人類』或者『確實有世界這個東西』,或者『世界需要以某種特定方式運作』等等的信念。在頭腦層次覺醒,是所有這一切的徹底毀滅,因而也是我們整個世界的徹底毀滅。
當我們,在頭腦層次覺醒,我們會開始想:『我的天哪,我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全是虛構的。其實根本是一堆夢。它完全沒有真實的根據。我看待自己的方式也是虛構的。』
你看待自己是開悟的或未開悟的、好的或壞的、值得或不值得的,並不重要。頭腦層次的不分裂,是將所有這些小我結構完全清掃一空。這個心理層次的世界毀滅有多麼徹底,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。那是去看見,沒有一個叫做真實的思想這種東西,並且在最深刻的層次上了解這一點,看見我們所創造的一切模型,甚至包括靈性上的模型與教導,其實都只是一堆夢。佛陀自己說過,所有的夢都是空的......」(見《覺醒之後》140-141頁)
以上這種說法很容易誤導一般人,「所有的都是一堆夢,所有的夢都是空的。」他這個「空」與佛法的「空」,絕對不一樣!因為這個「空」是虛無的意思。佛法如果講了半天,最後只是讓人家進入虛無主義,那麼,生命就是沒有意義、沒有價值,永遠找不到出路的。
要了解,佛教年代久遠,是經過很多先賢考驗過來的。今天,你講了沒道理、沒實證的內容,不可能變成為一個大宗教,有智者是不會相信你的。你要成為一個世界性的大教,內容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,說什麼東西都是夢,在這夢裡頭,大家做的事全都是沒有意義的,那所謂「入涅槃」,不就是趕快死了算了......真理不可能是這樣的狀態!
這個人寫了三本書,大部分的都是這樣的論調,或者就扯到佛教最反對的神,只有對佛法不了解的人或是沒有思想的人,才會覺得他寫的開悟是對的。如果佛法只是這樣一堆夢境虛幻,就沒有什麼內容了。這是一種錯誤的理解,其實,這種理解是弄混了「空」的意思,他以為「空」是虛無、沒有或者是幾乎沒有的意思。
如上圖,佛法所講的緣起,特別強調三世因果。為什麼要特別強調三世因果呢?因為佛法說的因果兩個字代表永恆的真理。因果在佛法不只是你做好事得到好報,做壞事得到壞報的有限意義,不僅是這個有限的意思。因果代表有一個理在其中,不是什麼都沒有。
每一個不同的社會,會有不同的生活方式、不同的語言、不同的風俗習慣,這些有時差很多,但是,不論你生在什麼樣的社會,那個地方都有真理的呈現。所以,佛法不會說:「這些不同的東西都是人為的,其中沒有任何意義,沒有任何價值,只是虛空、只是夢境。」佛法裡頭沒有這樣的意思,有可能五蘊有各種不同的呈現,但是,裡頭都有真理的表現,並不是都是虛無的。
既然每個社會都不一樣,所以,這個社會就是大家約定成俗的風俗習慣而已,如果拿另一個社會,完全不同的社會去對照,也只是一個生命的選擇,而且,這種選擇也不過就是大家一起約定成俗而已,如果只是這樣,生命哪裡有永恆的意義與價值呢?沒有啊!沒有永恆的意義與價值!
知道嗎?現在全世界都走向解構,解構就是什麼呢?類似一切都是夢的說法!尤其,新時代思潮裡有很多不太有水準的說法,現在教育很糟糕、很糟糕!大家會相信這些東西,相信一切都是空,空就是沒有,一切都是假的,一切都是夢,最後只剩下享樂主義,只在乎現在能夠抓到的,能夠早點受用的,有什麼就抓什麼。
現在這個社會是極端的,貧富差距很大,做窮人的當然就是要受苦受難,大家都在看,你好可憐,你好慘!好希望大家捐錢喔!我們捐錢可以表達善心,你看我多棒,你多慘!有錢人呢?有錢人當然要顯現我有錢啊!所以,他就去炫富,搞這、搞那的。
現在這個社會是不是顯現出這樣的兩極?每天的新聞都顯現這兩極給你看,為什麼呢?因為沒有意義和價值啊!對於這個宇宙的意義全都解構掉,之後沒有意義、沒有價值,只剩享樂主義與炫富,只能拿最痛苦、最窮的來做對比。
然後,大家在這過程裡,憐憫的心、同理的心、慈悲的心,也都不見了,只剩生命很殘酷,大家互相嘲笑,最後就變成今天社會這樣的狀態。所以,這已經偏離了,不是佛法,佛法不會講這些非理的東西,可是,現在大家對佛法的理解卻變成這樣。
什麼叫做「空」?從原始佛教到大乘的般若系、中觀系,包括心經,都是屬於般若系的經典,基本上空是不落「有、無」兩邊,後來,在佛法裡,這個「空」逐漸被解釋成「沒有」,最後「沒有」就變成虛無,而且,沒有的一乾二淨。這就變成我們上次講的「空見」了。
有句話:「寧可執有見如須彌山,不可落空見如芥子許。」因為一個人染上空見之後,他看到一切都沒有,一切都虛無,這時,這個人轉不回來了,如果你執有、講有,還可以破你的「有」,用「空」可以救你;可是,你把「空」解釋成什麼都沒有,就成為虛無主義,救不回來了。現在這個時代的主流哲學思想,已經走到空見,很難救回來了,所以,造成很多人花力氣做沒有意義的事。
有一天,我在facebook上看到一個人說:「孔夫子講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,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,因為父子是自然的關係。」意思是,孔夫子搞混了,將父子關係與君臣關係擺在一起講,因為父子關係天生的、自然的,而君臣關係並不是。
他說,孔夫子講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,對君臣關係沒有反省,意思是,孔夫子講父子,現在聽起來還可以,因為我們這個時代還講父子生殖關係,而古代講君臣關係,那種愚忠,已經不合時代了,可見孔夫子對君臣關係沒有反省。
他怎麼知道孔夫子對君臣關係沒有反省?說不定孔夫子是反省了之後,才講君君、臣臣、父父、子子的。臉書上這個人先告訴你,父子關係才是自然的,君臣關係不是自然的,他先將這兩個分開,然後批孔夫子對君臣關係沒有反省?可是,問題是,他今天所學的那套概念,就是要想辦法將一切都解構掉。
我們這個時代的哲學已變成這種趨勢,這叫做「後現代主義」。後現代主義專門搞這種東西,所以,搞了半天,是在浪費生命,你去和這些人爭辯,就是浪費生命!而且,也搞不出什麼東西來,他們最後什麼都沒有,私生活變成現在趕快享樂就對了。
那麼,現在要怎樣刺激感官呢?,他們有一套方法,他們就用這種方法盡量去刺激感官,因為生命完全失去了意義與價值了。
你想想看,假如沒有所謂的「真理」,就是沒有所謂的「因果」啊!廣義上,佛法所謂的「三世因果」,就是真理的意思,就是真實的意思。假如沒有因果,你做什麼事,都可以不必負責任,那現在當然就是去享樂啊!如果一個人真的相信這點,那他當然不想去做任何事情,他只要享樂就好,為什麼呢?因為任何正面之事,最多只有現世的意義,這樣看事情,很多都是白做、多做的。
可是,一個人只要稍有觀察力,稍有腦袋,稍微為體驗過人生,會相信這種論調嗎?什麼都沒有,只有莫名其妙的生命誕生,莫名其妙的生命就發展了幾千萬年、幾億年、幾兆年,然後就搞成今天這樣的社會?而且,在不同的社會中,可以看得出,大家的行為模式不見得要一樣,裡頭沒有什麼真理,可以隨便亂搞,只是為了約定成俗而已,可能嗎?
所以,有人用這個論點來形容開悟與形容佛法。這本書說:「我們看待這個世界的方式全是虛構的,其實根本是一堆夢,他完全沒有真實的根據,我們看待自己的方式也是虛構的。」他認為只有這些虛構的東西,最後只是一種虛無的現象界,沒有階段的變化,完全沒有所謂的「真理」在裡頭。這就是他所說的啊!「完全沒有真實的根據」!那這樣大家活著要幹什麼?!
恭喜各位!現在可以要幹什麼就幹什麼!這就是「沒有」!他不但沒有腦袋,也沒有了感受,為什麼會這樣呢?因為「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聾。」因為這個花花綠綠的社會把人搞到迷失。哲學本來就是愛智之學的,現在很多人越是學哲學,最後,學到的只是解構的技巧、辯論的技巧、提問的技巧,他自己有什麼東西?什麼都沒有!
學校裡應該是要教智慧的,現在不教智慧,還教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,把人搞壞;就好比醫院裡本來是要醫病的,而現在新聞常說,到醫院裡去,你的病卻被搞得更重、更慘!
還有,律師本來是幫你解決問題的,結果,你的律師和對方的律師搞在一起,算計你們這些當事人,把你們搞得更慘!現在就搞這些!真正的問題是,人已經沒有能力去探索真理,沒有能力去看到真理了,人墮落成這種狀態,非常嚴重!
佛法所講的「正見」是什麼呢?緣起的正見!例如:十二緣起支,就是佛法要講的正見。緣起裡頭所講的「空」,叫「中道緣起」、「中道緣起空」。緣起所講的是中道,也就是不落於有,也不落於沒有。
這個「空」是緣起的空,並不是虛無的,什麼都沒有的空,這個叫「不落兩邊」,不落入有,也不落入沒有。所以,又叫做「不一不異,不生不滅,不常不斷,不來不去」,所謂「生滅」、「常斷」、「一異」、「來去」,都是兩邊。
而心經講的是「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,不增不減」,也是不落入兩邊,不落入兩邊就叫做「中道」。如果你說這是沒有,它告訴你這是緣起;如果你講「有」,他它告訴你,這是「空」,所以,緣起和空是一體兩面的,他要顯示的是中道。中道經過實證與領悟,就是第一義諦,在生活中就會起妙用。
這就是佛陀要講的正見內容,緣起也可以顯示出四聖諦,四聖諦就是苦、集、滅、道,就是世間法因果與出世間法因果。所以,苦是世間法的果,集是世間法苦果的原因,道是出世間法涅槃的因,那出世間法道的果是什麼呢?是滅,是涅槃。這裡頭有因果,有世間,有出世間,有因有果,包括四聖諦,也是佛陀要講的正見。請參考下面這張「四聖諦因果表」。
所以,佛陀要講的正見有十二緣起支、中道緣起空、四聖諦。四聖諦又有真諦、俗諦,真諦和俗諦的關係是什麼呢?就是這裡所說的,「若不依俗諦,不得第一義,不得第一義,則不得涅槃。」還有一句話是「先得法住智,後得涅槃智。」,先得法住智就是「若不依俗諦,不得第一義。」那涅槃智是什麼呢?不得第一義,則不得涅槃。
所以,佛法要講的真理,就是我們應該要了解的正見的內容。你了解了八正道裡的正見內容後,才可以進入佛法的門檻,而進入佛法的門檻之後,你才可能做下一步的整理思維。整理思維就是下面要說的「正思惟」。
﹝正思惟﹞
「諸比丘!云何為正思惟耶?諸比丘!出離之思惟、無恚之思惟、無害之思惟是。諸比丘!此名之為正思惟。」
(摘錄自 南傳相應部五 道相應)
「何等為正志?謂正志有二種:有正志世俗、有漏、有取、向於善趣,有正志是聖、出世間、無漏、不取、正盡苦、轉向苦邊。何等為正志有世俗、有漏、有取、向於善趣?謂正志出要覺,無恚覺,不害覺,是名正志,世俗、有漏、有取、向於善趣。
何等為正志是聖、出世間、無漏、不取、正盡苦、轉向苦邊?謂聖弟子,苦、苦思惟,集……,滅……,道、道思惟,無漏思惟相應心法,分別、自決、意解、計數、立意,是名正志是聖、出世間、無漏、不取、正盡苦、轉向苦邊。」
(摘錄自 北傳雜含七八五)
因此,正思惟可分為二類,即有漏正思惟和無漏正思惟。
有漏與無漏,一個是給世俗的人聽的,一個是給實證真理的修行的人聽的。針對修行人,就講修行的過程,就是學四聖諦的過程。其實,正思惟就是,你透過自己整理思維,將今天聽來的聞慧內化,變成自己真正了解的,自己裡頭的思慧。經過內化之後,你才可以依著對真理的理解,來做正確的決定。
你在意識上相應這些內化的東西後,要和意根相應。也就是,對於別人講的話,別人的意思,你要把它轉成自己的。轉成自己的,就是和自己的意根相應,和自己意根相應,就是用真理說服意根願意下決定改變,之後,才能在起心動念裡,做正確的決定。
因此,所謂的「正思惟」就是你如何與自己的意根相應,就是要得到那個意根願意下決定改變結果,也稱放下或不執著。正思惟是由正見而來的,正見是由聽聞正法而來的。正思維是你本身要去整理正法的內容,最後,你了解小我必須消失,決定這個虛幻的自我,必須消失掉。
以佛教來看世間,發現一個真理,只要你自己消失掉,就可以解決很多事,其實你去觀察,真的是這樣!人家說:「時間能解決一切。」這是什麼意思?時間到,就是你死了,你死了,就能解決一切了,你消失就能解決。所以,你要了解,不必等到死了,你現在自我消失、小我消失,就能解決問題了。
很多問題是自我不肯消失、小我不肯消失。那麼,自我消失和小我消失是怎麼回事呢?你死了,所有問題都不見了。但,你要知道,如果你死了,入涅槃了,當然所有問題都不見了,可是,如果你死了,沒入涅槃呢?是不是所有問題會不見?
佛法所講的「消失」,是入涅槃,不是六道輪迴的意思。如果你今天死了,將這些東西帶到下輩子,或是留給你的子孫,那麼,你有沒有解決問題呢?沒有啊!所以,佛法所說的「消失」代表入涅槃,也就是,你死得透徹,不再入六道輪迴。你今天真的是心安了,心安到不用再來過一次生命,是真的無憾。
基本上,一個人完全沒有任何遺憾,也沒有大願,他就不需要有下一次的生命動力,因為你的錯誤的生命動力,主要是貪、嗔、癡帶來的,你的貪、嗔。癡會帶來你下一世的失控的生命動力;否則就是行大願,走向正途。他現在心量沒有那麼大,所以,他沒有大願,他的貪、嗔、癡也熄滅了,那麼,他有沒有下一世的生命?佛法說的「你消失」是這個意思,並不只是你死亡,而是真的成為聖人,入涅槃,解脫生死了。
以佛法的觀點而言,你的消失是你入涅槃才是真正的消失。佛法認為,一般說死亡是不能真正消失的,死亡是進入六道輪迴的狀態。但是,我們了解,這個人如果真的消失,自我消失了,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。這叫入涅槃或是「解脫」。
你的自我消失有兩種方法,一種是你趕快入涅槃,入涅槃之後就少了你這個生命,少了你這個靈魂,一切問題就當然就沒有了。而且,你也沒在所謂的「六道輪迴」繼續投胎,當然也沒有這個問題啦!
另一種是,你活著的時候就體證「無我」。所以,你活著的時候,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幫助別人,幫助別人達到解脫,達到究竟圓滿,你完全沒有為自己小我私利的任何想法,你是完全願意給出去幫助的。所以,一個是你活著的時候「無我」;另一種是死了,真正入了涅槃,這個我完全真正的消失掉。所以,「我」消失有兩種,一種是活著時實證無我(有餘依涅槃),另一種是入死了涅槃(無餘涅槃)。
這兩種都要透過整理思惟才能達到,因為這兩種方法,都是一種決定,都是一種生活方式。假如一個人可以真正做到解脫,也就是,他真正無我,那麼,他貪、嗔、癡都熄滅了,他也沒有什麼大願,怎麼會有下面一世的生命呢?
所以,你要了解,這就是潛意識與表面意識是一致的,表面意識沒有所謂的「貪、嗔、癡」,潛意識也沒有所謂的「貪、嗔、癡」。我們一般人表面意識都有貪、嗔、癡,潛意識裡則有更多更多。
所以,那個你不解的生命動力,你潛意識裡頭那些很強烈的貪、嗔、癡,將你推到下一世的生命。六道輪迴裡有天堂、有地獄,這裡頭有看起來比較舒服的生命,也有看起來比較痛苦的生命。
所謂的「整理思維」就是,你自己去做整理後,做一個決定,決定自我消失。這種自我的消失,也可以説是一種「捨得」,就是我們上次講的「行捨」,捨什麼?遠離、離欲、滅盡!所以,我們要做什麼決定呢?我們對五蘊或五蓋等,要遠離、離欲、滅盡。滅盡是什麼?滅盡就是涅槃寂滅,所以,遠離、離欲、滅盡是涵蓋三法印的。
另一種說法是「諸行無常,諸法無我。」所以,遠離、離欲是諸行無常、諸法無我。遠離可以說是諸行無常,離欲可以說是諸法無我,滅盡就是涅槃寂滅,其實是表達三法印的意思。
所謂的「正思惟」就是你整理之後,做的決定能符合三法印的決定?就是諸行無常,諸法無我、涅槃寂滅,就是做這個決定,最核心的當然是涅槃寂滅、無我。唯有無我,才能真正解決問題。
入涅槃不是指死亡,如果你跑去自殺,第一、你家子孫會延續這種狀態;第二、你心裡的痛苦會引起下一世貪、嗔、癡的生命。自殺不能解決問題,而且,自殺往往都是來自於不能面對。不能面對的東西,就是你要學習的。所以,自殺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。
一個人的靈魂真的消失,就是入涅槃的意思。那麼,入涅槃能不能解決問題呢?當然能!為什麼呢?因為假如你今天心平氣和地消失掉,你的子孫就不會感覺到一種很強烈的情緒。
其實,你去觀察就會知道,一個小朋友生下來,莫名其妙地有很多強烈的情緒在他身上,別人和他很正常地溝通時,因為他裡頭有很多強烈的感覺,所以,他沒有辦法正常地溝通,也就是,他不能和兄弟姊妹、父母親溝通,他的其他感官也會有類似的狀態。
我們常看到一些例子,例如:皮膚不能溝通,就會得異位性皮膚炎;眼睛不能溝通;就有弱視、散光問題;鼻子不能溝通,就得鼻竇炎、流鼻涕;舌頭不能溝通,就是蛀牙、口臭;味覺不能溝通,就是味道辨識不清楚。所以,皮膚出問題,眼睛也出問題,鼻子也出問題,嘴巴也出問題。還有哪裡應該出問題?耳朵!耳朵會有重聽、耳聾、中耳炎的狀況。這些其實都是溝通有問題。
溝通有問題,就是情緒很強烈的狀態,情緒很強烈,溝通有問題,管理溝通的器官有問題,這是同樣一件事。眼睛、耳朵、鼻子、嘴巴、皮膚,是管理溝通的器官。假如管理溝通的器官,常常在生病,那麼底下一定是溝通有問題,管理溝通的器官有問題,底下一定是情緒有問題。
打個比方,一個人生在這個家族裡,他的情緒怎麼會有問題呢?那一定是他父母親,祖父母、外祖父母、祖先等等出問題。例如有祖先冤死的,然後,冤魂不散的那個感覺,一直在他的家族裡頭延續。所以,這個小孩就有一種很糟的感覺,可是,他會不會講?也許他講不出來!或是講出來也沒人能了解。
甚至,很多感覺是一個指令伴隨著另一個指令。這個感覺裡伴隨著一串文字串,那個感覺是被被禁止講出來的,有一個他不知道的類似催眠指令在裡面,不准他講,他永遠不會透露出這種感覺。現在問題是,你不透露出來,人家也可以感覺得到,麻煩就在這個地方。
這就是所謂的「冤親債主冤魂不散。」就是這些起惑、造業、煩惱、業障,也有點類似原罪和撒旦的概念,搞得人類亂七八糟。所以,自殺有沒有辦法解決問題?根本不可能,你死了更慘!你的子孫那種感覺會更強。什麼感覺?他也想去死,他也想去自殺,祖先有自殺的感覺,子孫也會搞這些爛事。
自殺或死亡,那和佛法講的入涅槃是不同的,入涅槃是你真正消失掉。如果你是自殺,第一、你的子孫就會延續這種感覺;第二、輪迴的問題。就是你到哪裡去投胎的問題。如果一個人心裡很痛苦、很難過,會不會相應?會不會與一個很糟糕的世界相應?
所以,假如一個媽媽在懷孕時很痛苦、很痛苦,胎教一定不太好。所以,一個很痛苦的媽媽,就會有一個很痛苦的靈進來與她相應。這個靈進來後,帶來痛苦的能量,讓媽媽很痛苦,然後,媽媽的胎教也讓這個胎兒很痛苦。所以,這一家人最後就會非常慘烈!
透過觀察,慢慢地觀察,就會知道這類事情。所以,正思惟就是你做一個決定,做一個決定就是你自己消失。我見消失,我執消失,你慢慢體會,所謂「你消失」就是你有一種很痛苦的感覺,你決定讓那個感覺真的消失。你先去觀察,發現那不是真正的你,是家族間代代相傳的感覺,攀附在你身上。等到你真的觀察出來後,你就可以把那些感覺切開了,它是它,你是你!這就是觀的功力。
其次,當這種感覺被你觀察到後,它也會很害羞地跑掉。但必須透過很深刻的觀照,這事才會發生,所以消除業障沒有那麼簡單!所以,才要講斷我見、明心見性,因為你用了很多功夫作心靈鍛鍊,你的觀察是很深、很細的,才能觀察得到。那時,你才知道,有這種靈的現象,真的附在你身上,躲在你身上。
搞通靈的那些人,也有外靈附身,外靈進來後,最明顯的,就是會一直有某種想法。你有沒有聽說過,換心或換肝的人會做一種夢,或有一種想法,或性情會變得不一樣?那就是外面的生命進來了。基本上,如有外靈附身,不是腎臟有問題,就是心臟有問題。
外靈進來時,都是躲在你的腎臟裡、心臟裡。心臟後面有個叫「膏肓」的地方,藥物無法驅趕在心後的病魔,這叫「病入膏肓」,古代就有這樣的說法了。外靈進來躲在哪裡?小鬼躲在哪裡害你?就在膏肓的地方!所以,病入膏肓就完蛋了。
另一個是腎臟。搞宗教不慎,常常都造成心臟或是腎臟壞掉。基本上就是這兩個地方,腎臟病或心臟病,其實都是和外靈有關。而外靈進來後,會帶一種思想,思想裡頭有一種能量,反過來說也對。
五蘊是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受想行識都是思想,最主要是識、心識,其次是感受、思考。行是什麼?做決定!受、想、行,一個是感受,一個是想,就是思考,另一個是做決定,然後是心識的主體。色就是身體,可是,你要知道,能量也是色,能量也是物質。
你往智慧走,往正法走,每天研究正見,這些字很難懂,還要查字典,外面的靈嚇都嚇死了,趕快溜掉,它不想在你這邊,每天研究這些,受這種苦。意思就是,被你超渡掉了。所以,證道、開智慧就可以將這些靈超渡掉。如果你每天都在想,我如何才能發功發神通,靈界馬上附和,那問題就大了。
所以,你要思維整理,自己去體會,自己願意做這個決定。這個決定就是,讓你貪、嗔、癡消失。一個人的貪、嗔、癡全都消失後,他會心平氣和、心甘情願地入涅槃。
入涅槃只有兩種,一種是活著的時候入涅槃,一種是死的時候入涅槃。心量不夠大的就趕快去死,入了涅槃,那叫「小乘」;另一種活著時就沒有我了,只是不斷給出,不斷幫助,發下生生世世之菩提大願,這叫「活著入涅槃」、「菩薩道」、「大乘」。
所以,我們要搞清楚這件事,正思惟是去整理思惟,直到願意讓我們的小我貪、嗔、癡整個消失掉。正思維就是你自己整理,將所聽到的法,在自己內在整理,變成你自己的語言、思想,可以講得出來,而且,你自己也可以決定要做到這件事。
所以,我們在整理時,會有一段心路歷程,這還牽涉到,有些你覺得可行,有些你覺得不可行,為什麼呢?這裡頭出現了掙扎,最後你會發現,我覺得不可行,可是,這是聖人講的話。為什麼聖人會講這些話呢?這就是你要去思惟的。
我們就要了解,聖人講這些話,有聖人的道理。如果你透澈了解整個道理,就可以理解為什麼聖人要這樣講;否則,就會變成聖人說的話也不見得對,聖人很不近人情,聖人怎麼可以要求我們怎麼多?你會對聖人說的話打折扣。
這裡頭會出現一段心路歷程,還有很多我們不了解的部分,你必須不斷深刻地體會、不斷深刻地體會,才會發現,原來聖人講的話是對的,聖人講這些話,真的有道理!每個人都要去經歷這個心路歷程。同樣地,這個人心路歷程走得順,他經驗豐富,就更成熟,他開出來的智慧就更大。
希望各位了解,正思惟是我們自己本身要走的心路歷程,而這段心路歷程絕對不會很平順,絕對不可能的!內在一定有很多掙扎,很多衝突,有很多感覺不可行的地方,為什麼呢?因為我們的我見、我執不想消失,小我它要掙扎,要繼續存在,所以,對你這些正見打折扣。每個人都一定會有一段心路歷程,你必須自己去體會。你慢慢通過這段心路歷程之後,才能真正對聖人的觀點,有所敬佩。
附錄:病入膏肓
謂病情險惡無法醫治。亦以喻事勢嚴重無可挽救。語本《左傳·成公十年》:“公疾病,求醫於 秦 。 秦伯 使醫 緩 為之。未至,公夢疾為二竪子,曰:‘彼良醫也,懼傷我,焉逃之。’其一曰:‘居肓之上,膏之下,若我何?’醫至,曰:‘疾不可為也,在肓之上,膏之下,攻之不可,達之不及,藥不至焉,不可為也。’公曰:‘良醫也。’厚為之禮而歸之。
(「病入膏肓」這則成語的膏肓是古以膏為心尖脂肪,肓為心臟與隔膜之間,膏肓之間是藥力不到之處。意指病已危重到了無法救治的地步。亦喻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。春秋時期,晉景公得了重病,聽說秦國有一個醫術很高明的醫生緩,便專程派人去請來。醫生還沒到。晉景公恍惚中做了個夢。夢見他的病變成了兩個童子,正悄悄地在他身旁說話。一個說:「那個高明的醫生緩馬上就要來了,我看我們這回難逃了,我們躲到什麼地方去呢?」 另一個小孩說道:「這沒什麼可怕的,我們躲到肓的上面,膏的下面,無論他怎樣用藥,都奈何我們不得。」不一會兒,緩到了,立刻被請進了晉景公的臥室替晉景公治病。診斷後,那醫生對晉景公說:「這病已沒辦法治了。疾病在肓之上,膏之下,用灸法攻治不行,扎針又達不到,吃湯藥,其效力也達不到。這病是實在沒法子治啦。」晉景公聽了,心想醫生所說,果然驗證了自己夢見的兩個小孩的對話,便點了點頭說:「你的醫術真高明啊!」說畢,叫人送了一份厚禮給醫生,讓他回秦國去了。)